“命是保住了,一条腿永远留在了雪窝子里。”
陈冬河的声音平平板板,每一个字却像冰碴子一样砸在林爱民心上。
“为的啥?不就是护住你们车队那点货。”他顿了顿,眼皮都没抬,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旧事,“至于我三叔,还用我再给你念叨一遍?”
林爱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“嗖”地窜上天灵盖,浑身筛糠似的抖,牙齿嘚嘚作响,撞得腮帮子生疼。
那些被他强行按下,深深埋进心底,巴不得烂掉的陈年旧事,被这轻飘飘几句话猛地掀翻出来。
带着腐臭的血腥味,劈头盖脸砸在他脸上。
想起来了!
那年冬天,雪下得贼厚,风刮在脸上像刀子,刺骨的冷。
他本该检修车队那辆嘎斯51,却偷了懒。
想着刚喝了几口劣质烧刀子暖身子,迷迷糊糊就躲进驾驶室睡死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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