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柔继续假意拭泪:“薛大爷这话儿我可不信。你们家可是‘丰年好大雪,珍珠如土金如铁’,你也素来使钱如土的,去年眼都不眨就花了三千银子赎了咱们院里的采薇出去。如今到我这里,你却推脱说凑不出银子来,可见你嘴里的‘心肝肉儿’是哄人的!”
薛蟠被这番话说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。那“丰年好大雪,珍珠如土金如铁”原是薛家在江宁的谚俗口碑,如今从秋柔嘴里说出来,倒像扇了他一记耳光。忙辩解道:“我真真没哄你,因我这两年花销实在甚多,我母亲如今对我实在管得紧了。”
“罢哟!”秋柔截住话头,绞着汗巾子,“你这话儿我又不信了,谁不知你母亲最疼你的?金山银海素来任你花销的。难不成你薛家如今竟已衰落到连四千银子都拿不出来了?”
秋柔了解薛蟠脾性,改用起激将法来了。
薛蟠一听这话,登时不乐意了,醉眼乜斜地嚷道:“放屁!我家中银库里的金子银子堆得像山一般!今儿我还从银库里抬出了三千两黄橙橙的金子,要送去都中给我妹妹的。”
薛蟠醉中失言,在座的王隆眼底精光乍现,手中折扇“唰”地一收,假作不经意道:“莫非薛兄近日要进京?亲自押送那三千金子与你妹妹?”
薛蟠正仰脖灌酒,闻言“咕咚”咽下,抹着嘴道:“何须我亲自去?由我乳父领几个下人送与我妹妹,过二日与赖兄一同进京……”
话说到一半,薛蟠忽地一个激灵,眼瞪得溜圆,一把攥住王隆手腕,道:“此事机密,赖兄只知我妈要送两箱土物给我妹妹,不知是两箱黄金的,王兄切莫告诉赖兄才好。”
王隆“啪”地展开折扇,掩住半张脸,笑道:“薛兄多虑了!你我何等交情?”说着凑近耳语,“便是那赖尚荣拿刀架在我脖子上,也休想撬开兄弟这张嘴。”
薛蟠闻言放心了,又想着:“我妈只叫我不许与赖尚荣说的,又没叫我不许与王隆说。嗯,不要紧,不要紧。”
想完,他拍着王隆肩膀:“好兄弟!来,吃酒!”转头又去搂秋柔,“心肝肉儿,待我……”话未说完,忽然“哇”地吐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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