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房内虽笼着暖炉,却仍透着一股子寒意。
王夫人坐在临窗大炕上,手中攥着一串沉香木佛珠,压低声音对王熙凤道:“我的儿,这可如何是好?不承望咱们王家竟落到这步田地!”
王熙凤强撑着坐在地下面西一张椅上,却觉两腿发软,勉强道:“太太别急……”可话一出口,自己先红了眼眶。往日里那张伶牙俐齿的巧嘴,此刻竟像是被浆糊黏住了似的。
王夫人见王熙凤都吓成了这般模样,更急了:“你父母还在城外藏着,咱们是不是该交给官府……”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,只拿眼瞅着王熙凤。
王熙凤身子一颤。她的父亲王子期和母亲冯氏,已被王夫人和她悄悄藏匿在神京城外有段时日了。
姑侄二人一时都沉默下来,只听得窗外风声呜咽,像是谁在低声啜泣。
沉默之中,王熙凤不由想起那年父亲王子期送她出阁时,为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,笑着说:“虽则咱们家不比贾府那般富贵,可我的姑娘,到哪儿都不能丢了体面。”如今想来,竟像是隔了一世,咬了咬唇,觉得舌尖发苦。
她虽心狠手辣,可对自己父母是孝敬的,实不忍心见父母被官府捉拿。况且,此番王家既是满门抄家,一旦她父母落入官府手中,便会沦为奴才。如此,她这个在荣国府威风凛凛、呼风唤雨的二奶奶,还有什么体面?
王夫人叹了口气,道:“事到如今,若不将你父母交出,一旦事发,你我也都要跟着遭祸了。”
其实,她也不忍心将王子期交给官府,毕竟王子期是她的亲长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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