鸳鸯早守在堂前,见着元春身影,忙不迭打起帘笼,口中道:“大姑娘可算来了,老太太盼了半晌呢。”
暖阁里地龙烧得正暖,贾母身着家常绛紫万字纹棉袄,正与王夫人对坐在填漆炕上。见元春进来,二人竟齐齐起身相迎。
贾母一把拉住元春的手,按在自己身旁的锦褥上坐了,炕几上则备好了元春素日爱吃的茶。
寒暄不过三两句,贾母忽挥手屏退左右,连鸳鸯都支了出去,仅留下她、王夫人、元春三人在暖阁。整个荣庆堂都没有第四个人,倒是让众人纷纷好奇,老太太、二太太究竟与大姑娘说何机密之事?
元春心头一紧,手中杏色绫帕不觉攥紧——这般阵仗,莫非真又惹出什么祸事来了?
贾母戴着老花镜凝视着元春,且拉着元春的手,压低声音道:“我的儿,今儿急着叫你来,是要问你一桩要紧事。”说着与王夫人对了个眼色,“你且老实告诉祖母,念哥儿可曾……可曾与你提过他的真实出身?”
元春一怔,随即发现贾母握着自己的手竟在微微发颤,那苍老的手背上凸起的青筋,像是盘曲的蚯蚓。
其实元春心中早有计较,认为自己的夫君或是十三王爷流落民间的骨血。只是这揣测太过骇人,便是夫妻闺阁私语时,也未曾敢与夫君明言的。
此刻她见贾母与王夫人这般郑重其事,心下不由突突乱跳:“莫非大爷果真是十三王爷流落民间的骨血?而老太太与母亲已得了确凿的消息?”
思及此,元春强自镇定,先反问道:“老太太、太太可是听闻了什么风声?”
贾母却不接话,只将老花镜往鼻梁上推了推,浑浊的老眼此刻竟透出几分锐利,直直盯着元春道:“好孩子,你只老实告诉祖母,念哥儿可曾与你提过他的真实出身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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