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地,前日情景跃入脑海——他去忠顺王府寻三伯时,三伯正在听戏,戏台之上正咿咿呀呀唱着《南柯梦》的《情尽》一折,那淳于棼在槐安国中历尽荣华,一朝梦醒,万事成空……
此刻,这雨水中,这圈禁下,他才悚然惊觉:自己这不到三年的皇子生涯,呼奴引婢,煊赫张扬,岂不正似那槐安国中的一场南柯大梦?如今梦醒,便是父子情尽,天伦断绝,只落得这凄风苦雨!
想到此处,不由伏地痛哭,哭声却被潇潇雨声吞没。
……
……
这日下午,骤雨初歇,夏日天气变得快,霎时间云收雨散,日头复又明晃晃地照下来,畅春园中的树木洗得青翠欲滴,檐角滴水叮咚作响。
姜念被暂行看管于园内一间“牢房”。说是“牢房”,实则是一间房屋,内中陈设倒也不算简陋:一架床,一张书案,并两把官帽椅,一个茶几。
他被关押于此已两日,身上那件御前二等侍卫的官服依旧齐整,神色亦是从容镇定,不见憔悴。他知道,此番泰顺帝关押他,并非坏事!
这样的两日困守,于他而言实不算什么。想当初在扬州,他被太上皇景宁帝圈于行宫禅房之内,足足十日不见天日,那般煎熬都过来了。眼下这般,反倒像是静居休憩。
只是暑气经过雨水一蒸,愈发潮热难当,两日不得沐浴,身上略觉黏腻不适。再者,心中终究记挂家中情形,恐家中生出什么事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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