屈继善一中进士,便蒙圣上特简,直接授了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,又擢为日讲起居注官,得以时常随侍圣驾左右,真真是圣眷优渥。
反观他房庭训,一介寒门学子,无依无靠,全凭自身苦读挣扎而出。中了进士,只能按部就班考取庶吉士,却仍需在庶常馆中学习观政三年,谓之“肄业”。三年期满,还需通过严格的“散馆考试”,优者方能“留馆”,授以编修、检讨,正式成为翰林官。
这三年,对他这般年纪、这般家世的人而言,何其漫长煎熬?
而如今,从天而降的隆恩,将他的忧患一扫而空!
他可以通过御定的散馆考试提前散馆,散馆后可以一跃成为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读!这是多少庶吉士梦寐以求而不得的清贵之职!更遑论多少翰林梦寐以求而不得的“入值南书房”的恩典!
如此殊遇,叫他如何不恍如梦中,如何不喜极而泣?
此刻,袁易微微侧首,与林如海交换了一个眼神,目光中带着清晰的赞赏之意。林如海会意,心中亦不免有几分自得,因昨日他对此事的推测,竟是分毫不差,全然应验!
林如海随即含笑,向房庭训拱手:“房先生,可喜可贺!日后前程,真真是不可限量!”
房庭训欠身还礼:“林先生过誉了。晚生才疏学浅,骤蒙天恩,实是惶恐。日后还望林先生不吝赐教,多多提点。”
袁易神色忽然转为郑重,对房庭训道:“房先生,今日你蒙此殊恩,固然是大喜之事。然此恩遇既隆,又因我之故,我今日便不得不僭越。我意欲请林先生,以其多年宦海阅历及翰林前辈的身份,叮嘱你几句,望你虚怀若谷,细细听之。”
房庭训神色一凛,肃然道:“四爷言重了。能得林先生教诲,乃是晚生求之不得的荣幸,岂敢不虚心聆训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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