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卫所竟毫无察觉,难怪千户汪直对他如此态度,一点好脸色都不给,估计也是知道其中内情,但是督主在侧,他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提前告知。

        校尉白飞轩提着一盏六角玻璃灯笼,走进案牍房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股陈腐纸张与防蠹草药混合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,其中还夹杂着不易察觉的、昨夜残留的淡淡灯油烟气。

        督主需查清陈到昨夜子时过后,独自潜入此地的真正目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库内穹顶高深,巨大的黑漆书架如峭壁般耸立,直抵梁椽,其上密匝匝排列着大明帝国无数机密文牍,沉默而压抑。唯有他手中的灯笼,在脚下圈出一小片昏黄的光域。

        白飞轩精于踪迹之学,此道不尚虚言,只信细微之物。他并未急于翻检,而是立于门内,举灯四顾。

        地面是尺许见方的青砖,积着一层均匀的薄灰。灯光斜照,一行清晰的靴印自门廊延伸而入。脚印间距匀称,步幅颇大,显示行者目的明确,并无迟疑。足迹径直导向库房深处“逆案辑录”区域。

        白飞轩屏息跟上。至丙字号架前,脚印变得凌乱,显示有人在此处停留踱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举起灯笼,仔细照看架格。多数卷宗函盒都落着灰,唯有一处,第三层靠右的位置,一片长方形的区域灰尘明显浅淡,露出了深色的木质底色。显然,有东西被取走了一段时间,最近才被放回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小心取下那函卷宗,深蓝土布封套,侧脊贴签,墨书:“丙柒贰肆·白莲教神风堂”,入手沉重。除此之外,他继续寻找,看看其他地方是否还有翻阅迹象,

        当走到“乙未年七月至九月人员动迁录”的架子时,发现有翻动痕迹,再次查看其他地方,并未发现有翻动的痕迹。

        白飞轩整理了一下衣袍,将这些案牍记录、卷宗拿好,快步向值房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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