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鸡儆猴,需要持续的杀那些敢于冒头的家伙,才能震慑遮奢户的野心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朱翊钧越来越发现,京堂的百官,和太液池里的鱼一样精明,一方面皇帝该动手的时候,从不手软,另一方面,都察院的海瑞、李幼滋反腐抓贪,一拿一个准,这让京堂的百官更加小心。

        海瑞不是酷吏,但他做的事,完完全全就是个酷吏,哪有反腐抓贪,大半夜,把正四品的少詹事、少卿从被窝里拉出来的?士大夫的脸面都被海瑞扔在了地上,用力的摩擦还啐了几口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指责海瑞这个道德楷模,道德圣人,又实在无从下口,海瑞狠起来,这把神兵利刃,甚至敢直接对准皇帝,张居正都知道迂回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上次开拓爵赏,海瑞就跑到皇极门,把科道言官给劝走了,自己伏阙,请皇帝收回成命。

        朱翊钧看向了武勋,也是有些怒其不争,大明的武勋,多少有点懒散,对骑营的组建,有些冷漠,甚至没有热切,大明的武勋子嗣们,大多数连讲武学堂的考校都无法通过,只能领一个不视事的闲差,一遍一遍的诉说着祖上的荣光。

        在观礼台下,还站着一群没有资格落座的五品及五品以下的官员,还有一些番夷使者,入京送羊毛的三娘子也在其中,那表情十分的复杂,担忧恐惧之中,还带有一些解脱。

        骑营阅视结束,朱翊钧略微有些不舍的看向了北大营,坐上了车驾。

        小黄门已经检查了很多次的马拉车厢,而冯保又绕了两圈,才一甩拂尘,大声的吆喝着:“摆驾离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马拉车厢开始前进,从德胜门入,沿着兵道进入了京城,突然马拉车厢缓缓的停住,因为沿途检查轨道的缇骑奏闻前面出了状况,大驾玉辂很快被顶了起来,更大的车轮装在了车轴上,只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,车驾就已经拐到了另外一条路上,向离宫疾驰而去!

        朱翊钧颇为兴奋的询问情况,他还以为有人在轨道上埋了火药,等待他的车驾驶过的时候,安排一场声势浩大的刺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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