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就是张居正为何会得到四个自然而然的推论的根本原因,因为从汉代问题就存在,改朝换代这么多次,到了大明,问题仍然如此,几乎没有变化。

        长于深宫妇人之手,不谙世事还不知民间疾苦的顶层,奢侈享乐刺激的阈值不断拔高的士大夫、无法安心耕种、田亩荒废只能贱卖给商贾的农户,这是东汉末年,也是大明的末年。

        当一旦承认大明步入了老年这一事实后,很多问题选择直接面对,反而没有那么的困难,闭着眼捂着耳朵,大喊我不听我不听,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张居正认为分配出了问题,而且是非常严重的问题。自大泽乡的怒吼之后,历朝历代民乱从无断绝之日,以儒家的孝来看待这个问题,就是刁民不肯安分守己,王师讨伐平定,但第二卷阶级论揭开了这个现实。

        历代民乱,都是百姓的错吗?

        就像第二卷开头说的那对父子啊,他们在田间地头终日辛苦劳作,最终又被三方朘剥,如果三方都能少一点朘剥,那是不是可以避免田亩荒废的问题呢?

        在这一段,张居正又引用了汉代宰相晁错的上书《守边备塞劝农力本疏》,早在汉景帝年间,晁错就给出了各种办法来劝农力本,但是晁错削藩的政令,导致了七国之乱,汉景帝下旨腰斩晁错,以致于晁错的奏疏被全盘否定[注1]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先生这第二卷,写得好。”朱翊钧再次肯定的说道,他当然读出第二卷自然而然的推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他不是很在乎,要么成为摸不着头脑的路易十六,被群情激奋的资产阶级推上断头台;要么被颠沛流离的民乱攻破京师,吊死在后山的歪脖树上;

        作为皇帝,如果连粉身碎骨的决心都没有,还当什么皇帝?

        明武宗朱厚照就没有这个觉悟,他以为政治是可以妥协,政治是可以共存,他以为自己的敌人只有北虏的小王子,完全忽略了政治斗争的残忍性和你死我活,他以为可是绥靖,他在应州打了胜仗,领兵打仗那一刻起,就已经是士大夫阶级的敌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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