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原漫长的历史告诉所有人,任何集体,无法实现自我内部新陈代谢,历史就会一遍遍的重演,而革新派,天然缺乏自我纠错的能力,会陷入极端化困境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旦陷入极端化困境,就会被广泛反对,最终失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从先秦时的商鞅变法到今天的万历维新,无不是如此,最终陷入了无法自我纠错的困局之中,哪怕先生主抓吏治,希望摆脱这种困局,但最终还是陷入极端化困境。”朱翊钧看着马经纶对这件事的讨论,就感觉到了一种无法摆脱的宿命感。

        历史上张居正的新政,到了万历七年之后,越来越激进,甚至变得极端,尤其是一条鞭法的全国推行,在白银不足的情况下,不失败才是怪事,万历皇帝当然不是个东西,自掘坟墓,可是革新派的极端化困境,也是朱翊钧这个新政主持者必须要摆脱的困境。

        极端,就是非理性的,理性革新派,最后都会变成非理性的革新派,进入极端化困境中,无法自拔,而这个时候,保守派开始登堂入室,开始了全面反对和纠错,就成为了必然。

        当理性的保守派开始对过去的错误进行纠正的时候,矫枉过正就会出现,随着世势的发展,理性逐渐消失,然后必然陷入了下一个循环,极端保守派的极端化困境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某种情况下,保守派和革新派都要必然面对同一个问题,极端化的困境。

        极端保守派也会被广泛反对,理性革新派开始出现,如此循环往复。

        可问题是,大明能经过几次这样的折腾?别说大明,就是法三代之上,贱儒们推崇的先王圣贤们,面对如此循环往复,能经历几次这样的折腾呢?

        这些年,张居正变得越来越保守了,他反对自己提出的还田令,他自己编纂的阶级论,第三卷和第四卷,压根就不肯动笔,他反对一条鞭法的全国推行,他甚至在反对过分的振武。

        显然,张居正的这种变化,是在压制革新派向非理性的极端蜕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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