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事鬼神的商王,都觉得祖宗也不是无所不能的,要自行修改占卜的结果。

        孔子从来没想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全知全能的圣人,因为他知道不存在这样的人,他反对一切都懂,反对将一个人神圣化,他知道人不是圣,他的思潮、理论都有他自己的时代局限性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孔子说:若圣与仁,则吾岂敢?抑为之不厌,诲人不倦,则可谓云尔已矣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弟子称孔夫子为圣者时,孔子明确否认了这种说辞,因为孔子并不想成为文明前进的桎梏和枷锁,但不幸的是,现在孔夫子确实成为桎梏和枷锁。

        数千年前的理论,被因循守旧者奉若圭臬;他的正确性不可以被质疑,甚至解读他的话都视为对圣人的不敬;他被捧上了神坛,成为他最不想成为的那个偶像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何尝不是儒生对夫子的背叛。

        李贽所求者,乃一个可拥戴亦可质疑,能钻研亦容戏谑儒学夫子之世道,不过是想令夫子自神坛而下,复归先师本相,故奔走讲学,但得一人心契,便不负经年苦功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可能是思想发展历史上的永恒困境,当一种思潮,被制度性的收编为权威,其原初的批判性,便再也无法保持,这或许正是矫枉必过正这句话的历史现实。

        思想史的发展史,总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翻烧饼,完全否定反对过去,在时光的长河中,再去认识过去,最终达到另外一种共识,这种否定之否定规律被称之为翻烧饼。

        同样,李贽的讲学聚谈,也充斥着对今日世界的思考。

        刘吉面色复杂地说道:“价值和价格之间的分歧,会慢慢形成一个鸿沟,这种分歧,就是朘剥的过程,朘剥他人的劳动、朘剥他人的时间、朘剥他人的人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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