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山煤局井巷深,满面尘灰旧窑民;残肢辗转寒轮上,一车煤价十年身。

        妻嫁子囚浑不念,惟余老母守晨昏;三十浣衣四十饭,衰躯还作襁褓人。

        霜浸煤灯穿漏屋,风撕药罐碎柴门;朝医肺疾暮医眼,枯手犹捧玉露珍。

        忽闻荒冢添新鬼,苍苍白发泣空坟;犹抱寒衾声声唤,半世煤灰未着尘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窑民被压断了腿,被救活后,一直坐在转椅上,朝廷给的抚恤最多用十年。

        妻子嫁给了别人,儿子锒铛入狱,只有老母亲在身边守着他,这一守就是十年,这窑民四十岁了,只能让母亲帮着洗衣做饭,衰老的母亲,还要照顾孩子。

        秋霜浇灭了煤灯,穿进了漏洞百出的屋内,去年一场秋风摔碎了药罐,撕碎了柴门,这窑民又染了肺疾和眼疾,但母亲没有丝毫的嫌弃,枯手捧着求来的药,像是捧着玉露珍馐。

        母亲回到家中,看到了儿子自杀在了家中。

        荒野的坟冢上多了一个新鬼,满头白发的母亲在坟前哭泣,母亲抱着旧衣服和被褥一声声的喊着孩子的名字,儿子这半生,活的就像是没有落下的煤灰,颠沛流离,悲苦万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王次辅写的极好。”朱翊钧读完了整首诗,抬起头问道:“这是真事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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