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翊钧从沈应香身上,就看到了四个字,心如死灰,皇帝陛下只觉得热血翻涌,甚至脑后的青筋都在抖动,他压制住了自己的愤怒问道:“朕在审讯杨氏满门七十四口,你有什么诉求,尽管说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恶人自有恶报,陛下要杀他们满门,民妇已是满足。”沈应香没有提出对等报复,而是觉得已经足够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从来没想过,有生之年,她能看到嚣张的杨家人,跪在刑场上,瑟瑟发抖的求饶;她从没想过,有生之年,能看到杨家人能满门抄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家人可还在?”朱翊钧攥紧了扶手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家人尚在,民妇昨日见过了。”沈应香艰难的扭动了下脖子,看到了在刑台之下端坐的父亲,终于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说道:“还能再见,已是天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民妇和家人商议,明日服鸩自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应香之所以提到这件事,是希望皇帝不要误解,不是她父亲逼她去死,保全家族清白,他父亲敢为了她得罪杨氏,联系故旧远嫁,是个好父亲,她是真的不想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是心存死志,而是死亡对她而言,是最后的解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尔父,怎会舍得?”朱翊钧闭目吐了口浊气。

        音信全无两年,再见已是这般模样,刚见面,女儿就平静说着如何死亡的事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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