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崇古轻轻咳嗽了下说道:“臣的盛昌号每年入草原行商,短短三十年,上到俺答汗,下到牧民,人人都欠着我家钱,生生世世还不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除了盛昌号,晋商还有盛荣号,盛永号、盛本号等等,全都是晋商到草原行商,就臣麾下的这些晋商手里的欠条,林林总总,得有两千多万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草原上的这些人,别说还本金了,遇到个灾年,连利息都还不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陛下,这些晋商人人恶贯满盈,睡遍了草原所有的帐篷,寺庙,这草原人还不起钱,就得卖儿卖女,这才有了大同婆娘这个说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王崇古临死之前,才老实交代了,雄心壮志、把大明逼到签订城下之盟的俺答汗,到底是怎么样,一点点被逼到了这般窘迫的地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打仗嘛,什么手段都用上,不奇怪。”朱翊钧合上了盒子,自万历九年大明攻破板升,开始王化绥远后,晋商们也就不敢催债了,利滚利,这些欠条的成本,早就赚回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再追欠催债,激化了边民的矛盾,就要迎接皇帝的雷霆万钧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崇古把晋商手里的所有欠条都收到了自己的手里,他本来打算,若是绥远的情况有反复,就把这些欠条呈送圣上,陛下拿去讨债,师出有名,还是一把火烧了,收买人心,都是个工具。

        绥远王化的进程,远比最乐观的朝臣还要乐观,连皇帝的金身像都竖起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本来大明以为是野性难驯、凶残无比的豺狼,没想到是饥一顿饱一顿,给点吃的就能训好的狼,原来真的和解刳院说的一样,有吃有喝,两个月,狼当场给你表演一个原地变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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