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翊钧万万没料到,王崇古刚刚离去,还没开始治丧,朝中就爆发了一股针对王崇古的风力舆论,这股风力来的如此剧烈,如此迅猛,甚至超出了张居正的预料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崇古和海瑞、谭纶等故去的臣子不同,他本身就是个很复杂的人,不能用简单总结,去断定他的是非功过。

        王谦在赶回京师,朱翊钧要求礼部派遣官员治丧,礼部没人愿意前往,都说树倒猢狲散,王崇古这棵参天大树,不是倒了,是死了,所以旁人不愿意沾染这段因果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给王崇古治丧,会被视为谄媚臣工,这也就罢了,最重要的是,会视为王崇古的嫡系,朝臣别的可能不会,但对这种派系的划分十分的敏锐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棵大树的核心已经死了,这个派系已经没有任何站队的价值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晋党在朝中仍然有晋党的遗存,就礼部诸多官员吏,就有一成的晋党,但这些晋党也无一人愿意前往。

        沈鲤接连指派了三名官员,这三名官员立刻上疏请求致仕,不是以官身为威胁,而是信誓旦旦,绝不妥协让步,这三名官员的态度十分一致,让他们领这治丧事,给王崇古这个奸臣披麻戴孝?没门。

        治丧只是这股滔天巨浪中的引子,很快,围绕着王崇古的谥号,朝臣们展开了铺天盖地的讨论。

        一部分人坚持给谥‘忠献’,这看起来是个美谥,比如大宋第一宰执,半本论语治天下的赵普、三朝两次顾命大臣的宰相韩琦,都是这个谥号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其实不是美谥,因为最后一个被给谥‘忠献’的人叫秦桧,自秦桧之后,再没人会用这个谥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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