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六斤舰炮,足足有八千斤,长约一丈三寸,通常被安装在船尾,在一面一轮齐射,转向的时候,船尾巨炮负责一锤定音,这次一共有三十六门大舰炮被拆下,十二门安装在了镇夷关,剩下的都要被奴隶们拖回。

        火炮被棉麻编制的厚重帆船布所笼罩,因为路很差,车辙深深的陷在了土里,纤绳深深的嵌入了奴隶略显瘦弱的肩膀,艰难的拉动着火炮前行。

        朱翊镠、骆尚志、孟金泉、赵穆乃至于老好人权天沛,对这一幕,没有太多的情绪,这些出海的肉食者们,清楚的知道,不让夷人受这份罪,就得让大明人遭这份罪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且疲于奔命和立足的他们,也没有精力去同情这些奴隶。

        随着大军的凯旋,随着一台台舰炮被吊上了船,朱翊镠提到嗓子眼那颗心,终于放回了肚子里。

        朱翊镠又不是诸葛亮,他这才二十五岁,哪有那么多的运筹帷幄,唱空城计,他真的很心虚。

        每天一闭眼,就是梦到红毛番孤注一掷的杀过来了,死也就死了,他朱翊镠作为潞王,死在了开海的路上,陛下一定会给他报仇,而且青史论断,会把他抬到一个不该属于他的高度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朱翊镠最害怕的就是,所有人的努力,因为他的决策,而付之东流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朱翊镠第一次离开太后、皇帝的庇护,力排众议做出决策,年轻的潞王殿下,直到舰炮重新上船,才彻底安心,舰炮,给朱翊镠带来了满满的安全感。

        经过此战,朱翊镠终于明白了为何皇兄甘心做御书房上磨的驴了,他现在也是上磨的驴,因为责任,金山国人的性命,都在他的决策之中,他要对得起这些对他满是期许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金泉,肩扛日月,身系江山得多重啊。”朱翊镠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,发自肺腑的感慨道,陛下这一扛,就是二十年,风雨不断,从不懈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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