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远山不善钻营,他怕到了民坊,最后的归宿是东交民巷监狱。

        已经快夜里子时了,他还在衙门没有回家,他的眼睛有些生涩,他手里有一个案子,他是主办,还有一个协办,不过是挂个名,稽税院的人手没那么充足,都是一个人当四个人用,比牛马还牛马。

        谁家衙门,半夜了还在加班?

        还真不是元辅一句大调查惹出来的事儿,平日里,范远山也是这么忙。

        范远山很喜欢稽税院,因为清净,他只要秉公执法,就没人能逼他低头,没人敢为难他,更没人敢对付他,他的背后是稽税院、是北镇抚司、是皇权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手里这个案子,只要范远山手稍微松一点,陈记糖坊就能少交一万两千银的税。

        范远山看四下无人,拿出了三张拜帖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张是陈记糖坊少东家,已经邀请了他十几次去太白楼,送拜帖的人说会有厚礼相赠,仅这一件事,大约是他五十年的俸禄;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张是范远山在京师大学堂的同窗,这个同窗在民坊做账房,把拜帖递到了他这里,语焉不详,要请他叙叙旧;

        第三张则是他在京师大学堂的恩师,稽税院左账房这差事,都是恩师忙前忙后,才落到了他身上,不仅传道受业解惑,还帮他安家立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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