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家在敦裕做布料生意,原本主营绸缎和皮草。北边开打之后,敦裕就要全城布行协运棉布、赶制棉衣,我家也是。”钱管事叹了口气,“赵将军入冬前就催要三万件冬衣,可到现在春雪都快化了,筹去前线的棉衣也才七千多件,不足四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贺越皱眉:“打仗的物料不能全由夏州筹措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夏州离前线最近,被摊派的任务也最重,光是棉衣就被摊了三千多件。我们费了好大力气完成任务,还是自掏腰包垫上的货款和手工钱,官家还未报销。”钱管事接着道,“缺衣也就罢了,粮食的缺口才大。我听说前线已经炸营一次,有士兵肚子饿得难受,趁夜叛逃去对方阵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军心不稳,那仗可没法好好打。

        莫折敬轩问他:“夏州过去两年不是风调雨顺、粮食丰收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,所以王廷要夏州就近往前线送粮,以解燃眉之急。可这样送了三次之后,敦裕最大的粮仓突然就着火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在石桓就听说了,几十万石粮食付之一炬。”贺淳华面无表情,“王上接到消息后,气得摔烂两个杯子,整晚睡不着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能供前线吃上一年半载的粮,一把火就烧没了,谁能不心疼?

        边上的盆子里泡着几个冻秋梨,贺灵川随手拿了一个,就听钱管事嘿然一笑:“哪有几十万石?那里面九成都是空的,小人有可靠消息,原本里面最多只有两万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最多!”他竖起两根手指,“具体数额没人知道,连管粮的都不清楚。这一把大火过后,平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曾飞熊忍不住问道:“粮食哪去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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