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手指向远处的滩涂,“你们看那片空地,若是改成盐田,用海水晒盐,不用烧柴火,不用守着铁锅,只要等着太阳把水晒干,就能出盐!晒盐的效率比煮盐高十倍,以后你们不仅能轻松交上盐税,还能有多余的时间种些粮食、养些家禽,日子自然能好起来!”

        他顿了顿,又对比道:“以往煮盐,一口锅一天最多出盐几十斤,你们要从早到晚守着,烧柴火、搅盐水,累得腰都直不起来,还只能换一点粗粮;改成晒盐后,一亩盐田一天能出盐几百斤,你们只用早晚去看看盐田,其余时间都能自己安排,朝廷给的盐价也会提高,你们能拿到更多的粮食和银钱,再也不用过吃不饱、穿不暖的日子!”

        台下的灶户们听得眼睛发亮,有的已经开始小声议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真能这样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用煮盐了?那可太好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可就在这时,几个头发花白的老灶户站了出来,为首的是在盐场煮了四十年盐的老陈。

        老陈拄着拐杖,颤巍巍地走到台前,声音沙哑地问:“殿下,小的知道您是为咱们好,可晒盐这法子,咱们听都没听过啊!要是改了之后,晒不出盐怎么办?咱们现在虽说苦,好歹能煮出盐换口饭吃,要是改革失败,盐税交不上,官府还不得把咱们全家都杀了?到时候,咱们连最后的口粮都没有了,是要被活生生逼死啊!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话像一盆冷水,浇在了灶户们的头上。

        是啊,煮盐虽然苦,可毕竟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法子,能保证有盐可交;晒盐是新法子,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成,万一失败了,他们连退路都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时间,台下又开始骚动起来,原本的期待变成了担忧,有的灶户甚至开始动摇,觉得还是维持现状更稳妥。

        王怀安三人站在一旁,脸上露出了“果然如此”的表情,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,只能偷偷观察朱高炽的反应。

        朱高炽没有动怒,只是走下高台,走到老陈面前,蹲下身,看着他布满老茧和伤口的手,平静地反问:“老丈,您在盐场煮了四十年盐,苦不苦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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