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他被烈酒猝不及防地“烫”得皱眉,看着他被那辣劲逼得紧闭双眼强忍不适的模样,那张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灰白、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上,竟再次牵扯出了一个笑容。

        那笑容很淡,纹路里嵌着血污和汗渍,露出一口经年烟熏火燎、腌臜不堪的黄牙,在昏黄的斜阳下,显得有些刺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呵…咳…咳咳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笑的同时,又忍不住咳嗽起来,喉间溢出带着细小泡沫的鲜血,但脸上的笑意却未褪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顾少侠咳咳是.是头一次.沾这东西啊?”

        声音低哑,破风箱似的漏着气。

        顾少安看着手中那壶清澈见底、却蕴含狂野力量的劣酒,感受到嘴里残余的滚烫与刺痛,还有那股在胸肺间徘徊不去的、属于劣质烈酒的独特“火劲”,轻轻地、诚实地应了一声: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声“嗯”,平淡无奇,却像是某种印证,让吴三狗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,甚至带上了一点微不可查的、古怪的自嘲和羡慕。

        浑浊的目光越过顾少安的肩头,望向那波澜壮阔、泛着粼粼金光的江面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口酒下肚,腥辣的酒味带着往日所没有的血腥气味顺着喉咙而下,辣劲却让吴三狗的脑子感觉更加清醒了一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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