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深处的“帝王厅”,是赵天霸的专属包厢。推开厚重的红木大门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,足足有三米高,几百颗水晶珠子反射着灯光,把整个包厢照得金碧辉煌。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,踩上去没有一点声音。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,画的是“猛虎下山”,老虎的眼睛用红色的颜料点染,看起来凶神恶煞。

        赵天霸陷在正中央的真皮沙发里,沙发是意大利进口的,据说要几十万。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梦特娇T恤,领口被撑得有些变形,露出胸口青黑色的纹身——是一条盘踞的龙,龙的眼睛用金色的线绣着,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。他左手夹着一根古巴雪茄,烟雾慢悠悠地往上飘,右手把玩着两个油光锃亮的文玩核桃,核桃碰撞的声音“咔哒咔哒”,在包厢里格外清晰。

        旁边的沙发上,坐着他的几个心腹。左边是“龙哥”,下巴上的黑痣格外显眼,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,里面是花格子衬衫,手里拿着一个玻璃杯,里面装着琥珀色的威士忌,却没敢喝,只是偶尔用手指擦一擦杯壁。右边是钱师爷,戴着一副金丝眼镜,穿着灰色的中山装,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,时不时低头记着什么,看起来像是个斯文的教书先生,眼神里却藏着狡黠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霸哥,您尝尝这个,刚从云南空运过来的普洱,二十年的陈茶。”钱师爷端起桌上的紫砂壶,给赵天霸倒了杯茶,茶汤呈深红色,散发着醇厚的香气。

        赵天霸接过茶杯,抿了一口,随手放在旁边的茶几上,瓮声瓮气地问:“新来的小娘们,今儿一准到了吧?”他说的“小娘们”,就是林雪。

        钱师爷推了推眼镜,点头哈腰地回答:“回霸哥,早上八点半就到县委大院了,现在应该正在开常委会,听周县长汇报工作呢。”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我托人打听了,这位林书记是从省政策研究室下来的,据说写过不少重要的政策文件,理论水平很高,而且……背景不简单,好像跟省里的某位领导沾点关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背景?”赵天霸嗤笑一声,把雪茄按在烟灰缸里,火星溅了出来,“在凌源,老子就是最大的背景!前几任书记,哪个不是带着背景来的?最后还不是得看老子的脸色?”他猛地坐直身体,胸口的龙纹身显得更凶了,“那个姓张的书记,刚来的时候还想跟老子叫板,结果怎么样?不到半年,就因为‘工作失误’被调走了!还有那个姓李的,倒是识相,跟老子合作,最后还不是平平安安升去市里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龙哥赶紧附和,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:“霸哥说得对!那小娘们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,懂个屁的地方工作!咱们凌源的水有多深,她连边都摸不着!我看啊,用不了三个月,她就得哭着喊着求您帮忙!”

        包厢里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,笑声里充满了恶意。钱师爷却没笑,他皱了皱眉,小声说:“霸哥,话虽这么说,但咱们也不能太大意。新官上任三把火,万一她真要烧到咱们头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烧到老子头上?”赵天霸打断他,眼神变得凶狠起来,“她敢!老子在凌源混了三十年,从一个摆地摊的,到现在‘天霸实业’的董事长,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?她要是识相,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;她要是不识相,老子有的是办法让她滚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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