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车沉重的车轮与铁轨撞击,发出规律而单调的“哐当”声,仿佛永无止境。雷杰靠窗坐着,身上是崭新的便装,布料挺括,却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,远不如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式作战服来得舒坦。

        窗外,熟悉的军营、山峦、训练场早已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飞速掠过的、陌生的农田和村镇。他的行李很简单,一个行军包,里面是几件换洗衣物和部队发的纪念品,还有一个密封的档案袋,里面装着他的转业证明、安置介绍信和全部的荣誉过往。

        邻座的乘客大声聊着家常里短、生意行情,嘈杂而充满烟火气。雷杰沉默地看着窗外,感觉自己像一个脱轨的星球,正被抛向一个完全未知的星系。

        凌源县。这个名字在他的记忆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——童年时随父母回来探亲过几次,印象里那是个安静、甚至有些落后的小县城,有一条浑浊的河,几条老街,空气中总飘着一种烧煤和油炸食物的混合气味。

        那里,将是他未来安身立命之所?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手无意识地握紧,指节微微发白。腰部在久坐后传来隐隐的酸痛,提醒着他那场爆炸留下的永久印记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身体的反应速度、爆发力,都远不如前。现在的他,还能做些什么?

        火车广播响起:“各位旅客,前方到站:凌源县站,请下车的旅客提前做好准备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雷杰深吸一口气,提起行军包,随着人流,走向车门。

        站台狭小而陈旧,空气中弥漫着煤灰和尘土的味道。走出出站口,一群热情的出租车司机和摩的司机立刻围了上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老板,去哪?打车走不?”“摩托走!便宜又快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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