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还有我!"

        收银台很快堆满了钞票,有新有旧,有的还带着ATM机的油墨味。我忙不迭地数着代币,金属碰撞声"哗啦啦"响个不停。

        机器开始疯狂运转。黄毛那桌最先传出"叮叮叮"的响声,但很快就变成了单调的"咔嚓"声。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,不停用手背擦着。后面排队的人开始不耐烦地跺脚,有人甚至加价买位置:"我出五十,让我先玩一把!"

        到了中午,店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。赢钱的早就拿着筹码换钱走了,剩下的大多是输红眼的。有人开始借钱玩,有人蹲在墙角一根接一根地抽烟,眼睛却死死盯着转动的轮盘。

        傍晚时分,两台机器突然同时响起警报——硬币盒满了。我不得不暂停营业,和李娜一起清理机器。滚烫的硬币倒出来,在塑料盆里堆成小山。纸币更是一摞摞地捆好,最大面额的全藏在最下面。

        打烊时,收银台的抽屉已经塞不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硬币溢出来,滚到地上叮当作响。大姐蹲着收拾,手指被金属边划了道口子也顾不上擦。李娜把纸币按面额分类,一百的捆成砖块,五十的对折扎紧,连十块的都理得边角齐整。

        "八千零四十。"大姐嗓子发干,又数了一遍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盯着计数器:今天工人们总共兑了一万三千多的筹码,按40%返还率,该吐出去五千二。但实际只吐了四千八——有四百块被那些输红眼的直接拿来买了烟酒,连找零都不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"八...八千?"大姐的声音有些发抖,她伸手碰了碰那堆钱,又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娜的嘴唇微微发白,她机械地数着钱,手指在纸币上摩挲出沙沙的声响。数到第三遍时,她抬起头,眼睛里闪着不可思议的光:"真的是八千零四十。"

        我靠在收银台边,点了根烟,烟雾在夕阳中缓缓上升。"怎么样?"我吐出一口烟圈,"你们的本钱,这不一天就回本了吗?"

        大姐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,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:"阿辰,这钱...赚这钱真的没事?"她的声音压得极低,却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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