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,温文尔雅,却将敖巡等将领方才的刁难行为直接定性为“粗鄙无状”、“不懂变通”和“不长眼”,既全了对方的脸面(未曾深究),又巧妙地贬斥了一番,更在澜蓝与莫宁面前卖了个大大的人情。
敖巡脸色一阵青白交错,胸膛起伏,却不敢再有多言,只得咬着牙,低头瓮声道:“末将……遵命。末将失职,请殿下责罚。”
沧珏随意地摆摆手,仿佛驱赶苍蝇一般:“罢了,日后多加注意便是。守好你们的岗位。”
“是!”敖巡与一众禁卫齐声应道,再次恢复了那雕塑般的姿态,只是那投向莫宁背影的目光,愈发阴沉狠毒。
沧珏这才笑着对澜蓝和莫宁道:“二位,请。”
澜蓝微微颔首,托着龙珠宝匣,率先而行。莫宁默然跟上,步履无声,如同幽灵滑过骨桥。经过沧珏身边时,他冰冷的目光似乎极快地、不经意地扫过对方那温润如玉的侧脸。
沧珏笑容不变,宛如最无瑕的美玉,自然而然地跟在二人身旁半步之后的位置,语气轻松地开始介绍起龙宫的建筑特色与沿途景致,言语风趣,见识广博,仿佛刚才那场险些酿成流血冲突的刁难从未发生过,他们只是三位偶遇同游的友人。
只是,在无人可见的角度,沧珏那含笑的眼底最深处,掠过一丝极淡、极幽微的算计光芒,快得如同错觉。而莫宁黑袍之下,那远超常人的、对灵魂与恶意的感知力,已如同无数最细微冰冷的触须,悄然蔓延而出,无声无息地缠绕向这位“谦和温润”、“及时雨”般的四太子周身,试图探析那完美笑容下,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波澜。
静渊桥上的危机看似化解,但龙宫这潭深不见底的幽水,此刻方才真正向两位外来者显露出其冰山之下、错综复杂、暗流汹涌的漩涡。璎鱼罪裔的过往阴影,阴诏司的超然威慑,太子派系间的倾轧算计……一切,都才刚刚开始。那宫门之后的辉煌璀璨,隐藏着的,是更深的森严与冰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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