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粮仓!粮仓烧起来了!”混乱中,有人惊呼!
只见庄园深处,几座巨大的粮仓方向,腾起了冲天的烈焰!浓烟滚滚!显然是绝望的周家人,宁愿将粮食付之一炬,也绝不留给张献忠!
“妈的!”张献忠看得目眦欲裂!粮食!他最缺的粮食!眼看就要到手,竟被一把火烧了!“给老子救火!快救火!”他气急败坏地吼道。
然而,混乱的战场,疯狂的抢掠,谁还顾得上救火?火借风势,越烧越旺!金黄的稻谷在烈焰中化为灰烬,散发出焦糊的香气,混合着血腥味,形成一种诡异而绝望的气息。
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和彻底失控、只顾着抢劫奸淫的手下,听着周守仁临死前那刻骨的诅咒,一股巨大的、冰冷的烦躁和暴怒,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空虚感,再次攫住了张献忠。荆襄的“根”,似乎比他想象的更难扎下。这“扎根”的第一步,就充满了血腥、背叛和彻底的毁灭。他想要的粮仓,化为灰烬;他想收服的“民心”,只剩下刻骨的仇恨。一股寒意,悄然爬上他的脊背。
白帝城,经略府。
林宇缓缓站起身,走到窗前,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色。厅内,王秉乾的逼视,陈墨等人的愤怒,仿佛都被他隔绝在外。他沉默片刻,转过身,目光如古井深潭,平静地看向王秉乾:
“王主事心系朝廷赋税,拳拳之心,本官理解。”
“然,”他话锋一转,语气陡然沉凝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川东赋税章程,乃战时权宜之计,因地制宜,保境安民,实为无奈之举。其法虽异于旧制,然清丈公平,税赋有度,百姓负担实减,府库收支可查,军资民用以济。此乃川东上下,以血汗摸索出的存续之道!”
“至于朝廷饷银,”林宇微微一顿,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、带着冷意的弧度,“川东新军,保的是大明疆土,护的是大明子民!其粮饷,川东自筹,未费朝廷一钱一粮!若朝廷体恤边镇艰辛,拨付饷银,川东军民,感激涕零!但若以此为由,欲行‘整饬’,恢复旧日盘剥,使川东百姓重陷水火,军心民心尽失,则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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