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将军...射还是不射?"年轻弩手的声音发颤,箭尖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。
赵猛望着江心那片蠕动的绝望,喉结滚了滚。他比谁都清楚,一旦让这些人靠近,壕沟填平的那一刻,就是镇川堡沦陷之时。身后的川东平原,刚割的新谷还在场上晒着,劝学所的娃娃还在念着"人之初",那些挺直的腰杆,不能再弯下去。
"听令!"他猛地抬眼,血丝爬满了眼白,声音却硬得像铁,"火箭对准督战队!老营悍匪!往死里射!尽量...避开百姓!"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血沃夔门
火箭带着火尾腾空,像一群燃烧的蝗虫扑向江面。
噗!噗!火箭穿透皮肉的闷响混着惨叫炸开。督战队的人身上冒起黑烟,有人抱着烧起来的胳膊滚进江里,有人被箭钉在木筏上,挣扎着化为火炬。混在人群里的悍匪也倒了一片,混乱像水波似的漫开。
轰!轰!
"轰天炮"的怒吼震得山都在摇。铁弹越过人潮,狠狠砸进江心船队里。一艘大船的桅杆断成两截,带着火焰砸在甲板上,火星溅到旁边的船,立刻燃起一片火墙。后续的船慌了神,挤在一起乱撞,江面上顿时乱成一锅粥。
可督战队的刀更狠了。在屠刀的逼迫下,最前面的流民还是哭嚎着靠近了壕沟。他们背着沙袋,像一群被赶上绝路的羊,脚下的碎石滚下去,发出细碎的哀鸣。
"放——礌石滚木!"赵猛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却没半分犹豫。
轰隆隆——!
巨石与滚木顺着陡坡冲下去,带着风的啸声,碾碎了一切。哭喊声瞬间被压在木头与石头的轰鸣里,滩涂变成了血肉模糊的泥沼。沙袋确实填了一截壕沟,可代价是几百条人命,血顺着坡流下来,在崖底积成一汪暗红,慢慢渗进江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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