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望舒微微垂首,声音平稳:“堂祖母谬赞了。孙媳当时心中亦是惶恐,只是见夫君受伤,情急之下,想起父亲如遇打猎受伤,处理外伤时,格外注重器具洁净,常以沸水煮布,言道可防邪气入侵,引发高热。孙媳愚钝,不过是有样学样,吩咐了下人几句罢了,实在当不得什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安平郡主端着茶碗的手微顿,抬眼仔细看了她一眼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回答,既谦逊,又隐隐点出了关键,不像个只会哭哭啼啼的深宅妇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哦?注重洁净……”郡主放下茶碗,“杨彪前几日来回事,倒也曾提了一句,说你这孩子心细,知道用煮过的细布包扎,免了伤口污秽。如今看来,倒是不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望舒心中了然,原来杨佥事已将此事当作趣闻禀于郡主。她面上依旧恭谨:“是杨大人过奖了。孙媳只是尽了本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本分也分尽得好与不好。”安平郡主语气听不出喜怒,“边地苦寒,伤病多发,若是照料之人都不知洁净,确是容易沾染病气,一传十,十传百。你这点‘本分’,很是紧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堂祖母明鉴。”林望舒轻声应道,“孙媳近日看家中嬷嬷,亦是如此。嬷嬷年高体弱,更需小心,所用之物皆尽力洁净,居处亦常通风散气,虽不能根治其疾,却也少了些反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王周氏在一旁听着,微微点头。王铮也忍不住看了妻子一眼,觉得她今日说话条理格外清晰。

        安平郡主听完,沉默片刻,精明睿智的目光似乎将林望舒里外打量了个通透。

        忽然,她唇角微扬,露出一丝极淡的、近乎赞许的笑意:“是个心细沉稳的,不像京里那些只会风花雪月的娇小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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