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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就在一道道催征的汉王令箭飞驰各方之际。

        管城城外,尘土飞扬。

        初春的阳光洒在土路上,却驱不散空气中的颓丧。

        王伯当、孟让、裴仁基、程咬金、罗士信等将,率领着从各处战线撤退下来、会合以后的军队抵达。队伍绵延数里,众虽合计犹有三四万数,但士兵们大多甲胄不整,有的扛着断枪,有的扶着伤员,垂头丧气,旗帜歪斜,伤兵的呻吟声夹杂在沉闷的脚步声中,显得格外凄凉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密率徐世绩、祖君彦、郑颋等文武出城相迎。

        望着眼前这支残破的军队和诸将脸上难以掩饰的败绩,李密心中五味杂陈,如波涛翻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强压下翻腾的情绪,脸上挤出宽和之色,迎上前去,一把扶住正要行礼的裴仁基、孟让,又叫王伯当也免礼,拍着裴仁基、孟让的手臂,只字不提裴、孟两败,也不提王伯当久攻雍丘不下,只是慰劳辛苦,说道:“公等辛苦了,一路劳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与裴仁基说道,“公子虽暂失消息,尚无死讯,还不曾闻高曦向李善道报其杀害,或许尚在人间,公切勿过於悲伤。我已多遣斥候,打探公子下落。”顿了顿,语气更为恳切,又说道,“并且,我前日已上书洛阳朝廷,具言公父子忠勇为国之事迹,特为公幼子请封,以彰功臣!”

        却是裴仁基年纪虽然不小了,老当益壮,就在去年时,又得了个儿子,现下尚未起大名,然即原本时空中,被后来的唐高宗赞誉为“文武兼资”的裴行俭,却也无需多说。

        裴仁基闻言,眼眶泛红,挣脱李密的手,不顾地上尘土,屈膝便拜,说道:“犬子生死,怎敢劳明公挂怀!臣父子深受明公厚恩,纵肝脑涂地,难报万一。即便犬子果真殉国,亦是分所应当!只恨臣等无能,累及大军,致有汝水之败,奉明公钧令,撤还管城时,王要汉将军又断后身死,时德睿叛降献城。此皆臣等之罪,万死难赎。恳请明公重罚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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