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海盯着他,突然低低笑了一声,那笑声里裹着说不出的沉重:“好?你觉得他老人家能好吗?”
“你不会懂得,卑微地活着比光荣地死去更加艰难。”
老海往前踏了一步,声音里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锐利:“见你有几分清明,我本来还高兴。可你呢?一开口就是求死!当年你逃了,现在还想逃——死了倒是一了百了,你对得起主人替你受的苦吗?对得起那些还活着的族人吗?你这哪是求赎罪,你就是又想当逃兵!”
这话像一把重锤,狠狠砸在海澜心上。
他原本僵住的肩膀突然剧烈颤抖起来,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,却不再是之前的愧疚,而是混杂着恐惧、慌乱的混乱。
他猛地摇着头,双手在沙地上胡乱抓着,指甲缝里塞满了沙粒:“不……我不是逃兵……我没逃……”
声音越来越小,又越来越疯癫,他突然蜷缩起身子,像只受惊的野兽,嘴里开始喃喃自语,一会儿是“主人别骂我”,一会儿是“联军来了,我没跑”,甚至抬手拍打着自己的脑袋,眼神渐渐涣散,又恢复了之前那副疯疯癫癫的模样:“魔神……我是魔神……我没逃……”
水手们站在一旁,看着他这副样子,都沉默着没说话。
老海看着他,脸上的锐利渐渐褪去,只剩下深深的无奈。
他知道,刚才那番话,不仅没点醒海澜,反倒把他逼回了那个自我欺骗的疯癫壳里。
老海看着海澜蜷缩在地上胡言乱语,浑浊的眼睛里满是“魔神”的疯话,终于痛苦地闭了闭眼。
再睁开眼时,眼底只剩一片沉重的决绝,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水手,声音沙哑:“别再看了,海澜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能跟咱们并肩的兄弟了——让降临者送他上路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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