蜀山的清晨,总带着一种涤荡尘俗的澄澈。远天还泛着鱼肚白,东方天际已悄然浸染上一抹淡淡的蟹壳青,继而化为羞赧的胭脂红。层峦叠嶂的峰宇如同墨色剪影,静静伫立于渐明渐亮的天幕之下。倏忽间,一缕金芒刺破云层,如同天神掷出的利剑,瞬间将最高耸的凝碧崖顶染成璀璨的金色。光芒如同融化的金液,顺着陡峭的山脊奔流倾泻而下,驱散着山谷间最后一缕留恋不去的乳白色夜雾。
栖霞峰因其每日最早沐浴这片瑰丽晨光而得名。凌云推开石屋的木门,清冷而饱含灵气的空气瞬间涌入肺腑,令人精神为之一振。他深吸一口气,眺望远方云海翻腾,金霞万道,只觉得心胸开阔,昨日修炼滞涩的些许烦闷也随之消散。
脚边,大黄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裤脚,尾巴摇得如同风中的狗尾草。经过凌云这些时日的精心照料和乙木精气的滋养,它身上的伤痕早已痊愈,毛色变得光滑油亮,体型也圆润了一圈,眼神灵动,愈发显得机敏可爱。
“走吧,大黄。”凌云笑了笑,拿起靠在门边的灵锄和木桶。
一人一犬,踏着沾满露水的青石小径,向着灵植谷走去。小径两旁,不知名的灵草野花上露珠晶莹剔透,在晨曦微光中折射出七彩光芒,宛如撒落一地的宝石。早起的灵雀在枝头清脆鸣叫,振翅间划破宁静的空气。
灵植谷在晨光中苏醒过来。大片大片的灵稻舒展着翠绿的叶片,叶尖悬挂的露珠承受不住重量,悄然滑落,没入肥沃的土壤。远远望去,整片谷地仿佛笼罩在一层氤氲的淡绿色灵气薄纱之中,生机勃勃。
凌云来到自己负责的那片田畴。经过他日夜以乙木精气细心蕴养,这片灵稻长势极好,稻秆粗壮,叶片肥厚,已然开始抽穗,青白色的稻穗在晨风中微微颔首,散发出淡淡的清香。
他放下工具,如同往日一般,先凝神感应了一番灵稻的生机流转,随后才拿起灵锄,开始仔细剔除田垄间的杂草。他的动作并不快,却极有章法,每一次下锄都精准地避开稻根,仿佛能感知到泥土下根须的蔓延方向。
大黄则在田埂上自顾自地玩耍,时而追逐一只蹦跳的草蜢,时而对着叶片上爬行的七星瓢虫好奇地吠叫两声,时而翻滚在柔软的草地上,露出肚皮享受晨光的抚慰。
阳光渐渐变得温暖,谷中的雾气彻底散去,一切都清晰明亮起来。凌云忙完一阵,直起腰,擦了擦额角的细汗。目光扫过稻田,满意地看到稻穗上泛起的灵光似乎又浓郁了一分。
就在这时,原本在田边打滚的大黄忽然停止了玩耍,它竖起耳朵,鼻头用力地翕动着,似乎嗅到了什么特别的气味。它不再是那副嬉闹的模样,眼神变得专注而警惕,朝着灵田东南角的方向,发出低低的、带着疑惑的呜咽声。
“怎么了,大黄?”凌云察觉到它的异常,放下灵锄走了过去。
大黄见他过来,立刻咬住他的裤脚,试图将他往那个方向拉,一边拉一边回头冲着那边低声吠叫,显得有些焦躁。
凌云心中微动。自那次噬灵藤事件后,他便知大黄似乎对某些特殊气息有着超乎常犬的敏锐。他顺着大黄指引的方向望去,那是他这片灵田的边缘,再往外便是一片少有人至的乱石坡,坡上生着些灌木杂树,平日里并无甚异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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