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琰重新摆好姿势。这次,他试着抛开脑子里的那些“之乎者也”,只想着风穿过槐树叶的声音,想着檐角风铃的震颤。剑身在他手中似乎活了过来,刺、劈、撩、截,动作渐渐流畅,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。
练到日头偏西,萧琰才收剑。忠伯递给他一块汗巾:“今日比昨日强些。记住,书生的‘礼’在心里,侠客的‘狠’在手上。在长安,光会读书是活不下去的。”
他望着忠伯的背影,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西市看到的场景。几个恶少抢一个卖花女的钱袋,他想上前理论,却被忠伯拉住。后来是一个穿黑衣的剑客出手,三拳两脚就把恶少打跑了。那剑客看他的眼神,带着几分不屑,仿佛在说“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,也敢管闲事”。
“我既要做书生,也要做侠客。”萧琰轻声说,像是在对自己发誓。他拾起地上的《周易》,书页被风吹得哗哗响,正好翻到“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”。
时光荏苒,五年倏忽而过。萧琰已是十五岁的少年,身量拔高了不少,面容清俊,眉宇间既有书生的温润,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锐利。他考上了国子监,成了长安城里小有名气的才子,诗赋文章常被先生拿来当范文。但没人知道,每个深夜,他都在庭院里练剑,“碎影”剑早已与他心意相通。
这日是上巳节,长安仕女多去曲江池踏青。萧琰换上一身湖蓝色长衫,带着书童阿竹,也往曲江池去。路上车水马龙,仕女们的环佩声、小贩的吆喝声、歌姬的琵琶声交织在一起,织成一幅鲜活的长安画卷。
“公子,你看那边!”阿竹指着不远处的画舫。画舫上,几个锦衣少年正饮酒作乐,其中一人看到萧琰,笑着招手:“子玉,这边来!”
那人是吏部侍郎之子王承嗣,与萧琰同在国子监读书。萧琰本想避开,却被王承嗣拉着上了画舫。舱内已坐了七八人,都是长安城里的勋贵子弟。
“子玉,你可算来了。”王承嗣给萧琰倒了杯酒,“今日曲江池的诗会,少了你可不行。”
萧琰刚要推辞,就听有人笑道:“萧公子如今是国子监的红人,怕是瞧不上我们这些俗人了。”说话的是京兆尹之子李修,向来与萧琰不和。
萧琰淡淡一笑:“李公子说笑了,我不过是个寻常书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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