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此,魏忠贤成了内侍省的少监。他在勤和殿的梁柱上刻下第一个记号,记录着哪位大臣在何时进言,皇帝又是如何回应。这些歪歪扭扭的刻痕,日后会变成刺向百官的钢针。
安奉山入朝那天,带着十五车珍宝。魏忠贤亲自清点,在一箱和田玉中发现了密信——安奉山与朔方军将领的往来书信。他将密信藏在发髻里,当晚却在高力士的茶盏里看到了同样的火漆印。
“有些事,看见不如看不见。”高力士用银簪挑着茶沫,“你看那杨承忠,跳得越高,摔得越重。”魏忠贤低头时,看见茶水中自己的影子,嘴角已经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。
天启四载的梅雨,让长安的青苔爬满了朱门。魏忠贤在平康坊买下一座宅院,门口挂着“织造司”的木牌,里面却住着二十个擅长模仿笔迹的书生。
第一个落在网里的是御史中丞卢奕。魏忠贤让人模仿他的笔迹,写了封与安奉山私通的书信,塞进卢府的梁上。当禁军抄家时,卢奕的女儿抱着父亲的朝笏,指甲抠进魏忠贤的手背,留下五个血洞。
“厂公,这丫头...”手下的小太监摩拳擦掌。魏忠贤看着那柄刻着“清正”二字的朝笏,突然想起河间府的私塾先生,那人总说他“目有凶光,非善类”。他摆摆手:“送她去感业寺吧。”
高力士看着刑房里的铜烙铁,眉头紧锁:“你这织造司,比刑部的诏狱还阴森。”魏忠贤递上一杯参茶:“公公可知,上个月有三位御史弹劾杨相,都在夜里失足落水了。”
高力士的手指停在茶盏边缘:“陛下近来常说,朝中官员结党营私,他需要一双干净的眼睛。”魏忠贤的心猛地一跳,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:“奴才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。”
那晚,他在曲江池边烧掉了所有刻满记号的木牌。火焰映着水面,像无数双眼睛在眨动。一个更庞大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形,比高力士的权谋更深,比杨承忠的野心更烈。
天启七载的上元节,长安的灯笼将夜空染成橘色。魏忠贤跪在勤政楼前,手里举着一份奏折:“奴才请设东厂,掌缉访谋逆、妖言、大奸恶之事,以固皇权。”
代宗正在楼上赏灯,接过奏折时,杨贵妃正将一颗葡萄喂进他嘴里。“东厂?”皇帝的声音漫不经心,“就依你,总领官便叫东厂总管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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