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膳时,林夫人不断给萧书生夹菜,询问着他在西域的经历。萧书生尽量拣些轻松的话题来说,避开了那些刀光剑影的厮杀与艰险。他说起沙漠中的海市蜃楼,说起雪山脚下的温泉,说起那些热情好客的异族同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西域的风,与长安不同。”萧书生放下筷子,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春雨,“长安的风是浩荡的,带着帝王之都的威严;西域的风是狂野的,裹挟着沙砾,能吹裂岩石。而江南的风……”他顿了顿,嘴角露出一丝浅笑,“是缠绵的,像这雨丝,能渗入人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夫人点点头:“你父亲生前常说,剑法如人,人如天地。看来这三年游历,你果然悟到了不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提到父亲,萧书生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。他的父亲萧长风曾是长安有名的剑客,一手“长风剑法”出神入化。可惜在他十岁那年,父亲在一场比武中意外身亡,留下他与母亲相依为命。母亲去世后,他便独自闯荡江湖,后来受林夫人之邀,前来江南暂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伯母,此次回来,我想静下心来,琢磨一套新的剑法。”萧书生郑重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林夫人欣慰地笑了:“好啊,你父亲若是泉下有知,定会为你骄傲。府里的西跨院一直空着,那里安静,你就搬过去住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西跨院果然是个清静之地。院中种着几竿修竹,墙角处有一口古井,井台上长满了青苔。房间里陈设简单,一张木桌,一把竹椅,还有一张简陋的木床。萧书生很满意这个地方,他将行囊放下,取出那柄陪伴了他三年的长剑。

        剑身狭长,寒光凛冽,正是当年父亲用过的“逐风”剑。他轻轻抚摸着冰冷的剑身,仿佛能感受到父亲的气息。三年来,这柄剑陪着他走过了千山万水,见证了无数生死瞬间。

        夜深人静,萧书生独自坐在窗前,看着月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。他想起了在西域的种种经历,那些奇异的风光,那些性格迥异的人物,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起在大漠中遇到的那位老牧民,老人用毕生心血驯养的雄鹰,能够在百里之外发现水源。老人告诉他:“鹰的眼睛不是靠蛮力,而是靠顺应风的方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想起在雪山脚下的一座寺庙里,一位老僧教他如何在冰天雪地中保持体温。“不是与寒冷对抗,”老僧说,“而是与寒冷相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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