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书瑶看着掌中的花瓣渐渐失了水分,忽然将脸埋进他肩头。朝服上的寒气混着他身上的墨香,让她想起那年华清宫的温泉,他穿着湿透的青衫,却挺直脊梁说“臣不输“。
“要带好这个。“她从发髻上拔下那支兰草玉簪,塞进他贴身处,“江南潮湿,玉能安神。“玉簪的棱角硌着他胸口,像枚滚烫的印信。
三日后的黎明,沈砚之带着两名随从登上了南下的官船。萧书瑶站在码头的柳树下,看着船帆被晨雾染成灰白色。青禾递来的披风上绣着暗纹的同心结,是她连夜赶制的,针脚里还沾着未干的泪痕。
“殿下,江风大。“青禾替她拢紧披风,看见沈砚之站在船头挥手,青衫被风灌得鼓鼓的,像只即将展翅的鹤。
船影渐远时,萧书瑶袖中滑落一张纸条,上面是沈砚之的字迹:“待得莲开并蒂日,共折江南第一枝。“墨迹洇了边角,想来是写时心绪难平。
回到王府时,长史捧着一叠文书候在正厅,最上面的卷宗封着朱漆——那是弹劾沈砚之“借王府势力谋夺江南水利差事“的奏折,署名处盖着三个世家的印章。
萧书瑶将奏折扔进香炉时,火苗舔着宣纸发出细碎的声响。她忽然想起昨夜沈砚之收拾行装时,从书箱底层翻出的那幅《曲江春意图》,画里的白鹭正振翅飞过水面,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。
第二章梅雨里的家书
江南的雨总带着股子缠绵的湿意,沈砚之的青衫在驿站的油灯下泛着水光。他将萧书瑶送来的兰草簪摆在案头,簪身上凝着从窗缝渗进的雨珠,像极了长安冬夜的霜花。
“大人,河工们又在闹了。“随从阿福端来的茶汤里漂着片荷叶,是从附近池塘刚摘的,“说是给的口粮掺了沙土,还说......还说您是靠女人上位的,根本不懂治水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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