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害,早晚的事儿嘛。”张青头也没抬吃着馉饳,在一旁补道。
郁竺看着张青,心中有些猜想,话在嘴里转了一圈,换了个方式吐出来:“只是张大哥你们怎么来了这里?家里营生呢?”
张青闻言,将面前那碗馉饳几乎是倒进喉咙里,待嘴里食物咽干净了,才说道:“我们正是要往二龙山投奔。”
话至此,他却不肯再往下说,倒是孙二娘接道:“还不是因为官府弄出个甚么‘公田所’来,直把百姓家中最后一点油水都榨了个干净。十字坡如今已是十室九空,我们那小店也是开不下去,索性投了二龙山去,便混在这流民中,一路辗转到这儿。”
孙二娘说罢,大家都沉默了下来。只等张青又要了碗馉饳吃完,末了,才问武松:“兄弟,你怎么不来一碗?”
武松摇了摇头,如实道:“早晨用得足,此刻不饿。哥哥嫂嫂路途劳顿,尽管吃吧,无需顾念我俩。”
郁竺望着面前二人风卷残云,心中暗自感叹,世事无常。明明不久前,夫妻二人还在十字坡收留了如丧家之犬的自己与武松,而今光景已是大不相同。
纵使她一向很少生出这种矫情的感慨,此刻也不得不承认,真真是时代的一粒尘埃,落在每个人肩头,皆成了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。
只是不知在那原本的轨迹之中,他们二人是否也是紧随武松之后投了二龙山去。
不对,武松现在没有去二龙山。
郁竺心中忽地一亮,有所顿悟——既然武松未去二龙山,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去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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