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暄接着追问:“那剩下的五千贯,去了哪里呢?”
“谁印刷的交子,就去了谁那里。”郁竺答道。
韦暄闻言,恍然大悟:“你是说,最终都落到了官家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忽然意识到什么,将后半句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。
“可是官家明言,于江南设立应奉局与造作局,意在搜集草木花石之余,亦能解决众多流民生计。”他仍旧不由自主地辩解道。
郁竺并未直接反驳,只是轻轻反问:“大人心中,其实已有答案,不是吗?”
韦暄默然。官家酷爱字画音乐,生活奢华,又热衷于建造园林,从江南各地搜罗奇花异石运往东京,沿途拆桥毁路之事,他也略知一二。
在他看来,花木园林、字画音乐本是风雅之事,官家有此爱好,并无不妥,不宜过分攻讦。
然而,他未曾料到,滥印交子的后果竟如此严重,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,悄然盘剥着百姓,将天下的财富都引向了那座位于东京、富丽堂皇的宫城之中。
官家,自己的姑父,自己苦读圣贤书誓死效忠的对象,难道真的是这样的人吗?
这个念头太过震撼,颠覆了他的认知。一时间,他竟不再关心那封奏疏的事情,只是呆呆地坐在签押房内,陷入了沉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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