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狸似堕入五里雾中,不明白为何先问的是这一句:“是你说的……”又重复道:“我不认识这个人。”
他竟笑了一声,停顿片刻,问:“好吧。那你为什么要杀我?还要费这么大的周章?”瞥了一眼那圆圆机拓。
温狸在心间揉成一团的乱麻中,终于扯到根线头,喉口滚咽,嗓子发涩,颤着声开口:“是……我有一个情郎。”
想起那件事,她便感到凉意顺着半湿的裙底往腿上流,收拢手臂将自己抱的更紧了些,才让说出的话不至于颤得太厉害。
在江北时,几乎每一日都在死人,人因战乱而死,因疾病而死,因争抢上位者抛下的一点微薄的好处互相绞杀至死。
发生在她身边最近处的,是鸠娘亲手毒杀了她的情郎“鹤公子”。
她此刻万般无奈之下,只能用了她的故事,嘴唇嗫嚅着才启开,眼眶便已红了。
“他……他和我是患难之交,本说要娶我为妻,只对我一个人好,不再让我吃苦。可他在合肥攀上了秣陵的贵人,想娶他的女儿,那时我怀上了他的孩子,他觉得我是个累赘,便想杀了我……孩子,孩子也没有了。”
她脸上滑落两行泪水:“我恨死他了,想与他同归于尽。”
那是个大雪天,鸠娘用一把曼陀罗的种子,买来一筐又圆又大的杏子和珍贵的石蜜,细细捣碎成了杏浆,掺杂曼陀罗种子和陈麦,加了许多石蜜,煮成了一碗甜美的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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