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双手端起那杯茶,走下台阶进入园子里,寻僻静无花草处,蹲身掘开一个小土坑,将茶水茶渣都倒进去,细细盖土掩埋。

        再取渠里清泉,反复浣洗茶盏。

        宋微知不知去哪处贪玩回来,正看见她蹲在花阴里洗杯盏,劝道:“温娘,这都是下人做的活,你放那处就是,晚些我来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凑近见温狸神情不对,眼角有红晕,像哭过,再看那杯盏是整个云岫阁最名贵的一套密瓷,犹豫着问:“公子来过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温狸点了点头:“太阳落山时,来坐了会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他怎么不留下来?孤单单留你自己一个。”宋微知一跺脚站起来:“恁的会欺负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温狸不知怎么对她解释,摇了摇头,将杯盏放回蕉叶木盘中,端盘回了屋。

        翌日,园里管家来找过宋微知,二人喁喁在墙外说了些话,宋微知回来时老实规矩,从此再也没有将温狸看作是府里的媵妾对待,恭敬如待宾客。

        少了从前无忧无虑的神色,眉间多了些散不去的忧愁,有人是跟着别人一起叫她“女郎”,无人处仍亲昵叫“温娘”,有时候会忍不住向她倾吐,迷惘自己以后何去何从。

        数日里,云岫阁又添了两个洒扫庭院、缝补烧炉的小婢子。其后源源不绝,送来女子用的妆奁,笄簪钿镯等;又有绣工造访,为温狸量身制四时衣物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日,张凤峙的书童步涯抱了一把琵琶来,说这是从峄山梧桐制成的琴,琴头雕琢莲花、象牙为轸,正反两面都用的阳材,不管昼夜、无论阴晴下雨,弹拨它都丝毫不会沉重凝涩,清脆如凤鸣,以其音清音高,故琴名“三十三天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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