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是吴府大管家亲自送来的,还在外立等答复,姚夫人不敢怠慢,见又是请帖,心里疑云已起三重。

        前些日子在缕金园的宴上出了大事,司徒公明令回绝家中子弟的一切宴请,姚夫人展贴一看,却只孤零零请了温狸一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温狸并不属于郦家人,她的身份早已经过了明路,是崧岳园中的宾客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一切起居待遇,是遵照座上宾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从前,接到要将她奉为座上宾这个要求,姚夫人直摇头叹息,向郦景抱怨说:“昙奴糊涂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——倒非出于五娘那等促成风月之心,而是他认了一个清水沼出来的舞姬作宾客,从此可能再不会有名士来投他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在他姓张,崧岳园很早就独辟出去,他只坏自己的名声,倒没影响到郦府本宅,否则司徒公这一关就过不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郦府向来礼遇宾客,爱重“礼贤下士”的名声,有些放诞名士,成日只是扪虱谈玄、昏昏醉酒,府里也数年如一日予以供养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些名士,哪受得了自己与供人取乐的伎人为伍?定会闹翻了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昙奴做事也太荒唐了些。”姚夫人向郦景委婉劝谏:“家君怎也不管管?”

        郦景听了,只是笑:“阿翁要能管住早管住了,横竖有个吴大司马泰山压顶,他翻不起浪,他本就没半个宾客,随他去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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