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她再如何泰然自若,她都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儿,见到这么和蔼可亲的长辈,她心中的委屈就应该像开了闸的河水一样,哗啦啦地流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奶母退出了暖阁。

        暖阁的门合上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徐二老爷坐在绣凳上,那是普通的一张绣凳,还带着几个乡野妇人的汗臭气,徐二老爷毫不避讳地坐在其上,他周身气度凛凛,仿若坐的并不是一张普通木凳子,而是金丝楠木打成的浮雕螭纹捧寿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魏大娘子。”徐二老爷开口,语气和缓如春风般娓娓,“我是徐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极为坦荡地介绍自己,不带官位身份,不带老爷尊称,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邻家长辈一般,他继续说道:“西林犒军的时候,我和你的祖父见过一面,论辈分我应与你的父亲一辈,若是你不嫌弃,便唤我一声叔父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徐二老爷。”魏兰蕴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甚至头都没有抬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有预想中小女孩儿眼泪汪汪地呼唤长辈,徐二老爷有一瞬意外,随即他又了然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气性都大,受了这么多委屈,还在生气,这也正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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