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绿离开后衙,返回前院,便看见大伯父薛德民正在堂前徘徊,面露愁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连忙走了过去:“大伯父,您等很久了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薛德民见她出来了,勉强笑了笑:“也没多久,我刚出来呢。”顿了顿,“你在谢家可听说消息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杀人凶手升官的消息吗?”薛绿撇嘴,“听说了。耿大将军就这么不讲究?凶手在春柳县杀了那么多朝廷官员与本地士绅,他都熟视无睹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薛德民苦笑:“听说那凶徒献出了河间、保定两地的详细舆图,都是极难得的,还在各地催来了近百万石的军粮。耿大将军正欢喜呢,又怎会在这时候责罚他?”

        凶手催粮,第一个找上的就是春柳县,连县令、主簿、巡检与致仕官员在内死了三十几个人,只有告病缺席的老县丞躲过一劫。

        其他县看到这血淋淋的例子,再遇他来催粮,谁敢推搪半句?就这么让他得了百万石粮食,成就了他的功绩。

        薛德民憋闷不已,薛绿心里也堵得慌,但想到耿炳文很快就要被燕军打得大败,从此倒台,她又觉得他活该有此下场。

        沉默片刻后,薛绿便将从谢家那里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大伯父:“谢家世兄很可能近期就会到达春柳县,就怕他家在京城无人,不知是否会有亲友为谢大人喊冤。”又提了谢怀恩还停灵在家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薛德民叹气:“我先前来吊唁过,当时来上香的人还挺多的,如今冷清下来,大约是各家都觉得情势不对。县丞大人也叫我早作打算,千万别觉得朝廷行事定会公正严明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如今朝中最要紧的就是讨伐燕王,但凡是与燕王扯上干系的,都讨不了好。而谢大人在朝中的亲友若是靠得住,也不会让他被贬到春柳来做七品县令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他压低了声音:“县丞大人方才问起了你三房的四伯,问他是不是在北平府做官,也不知道是谁告的密!”

        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