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碧溪便带着宋家的丫鬟捧着药箱进来了。清洗,上药,包扎,一通忙乱下来,李稚京的掌心便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白布。

        宋安澜挥退了下人,屋子里又只剩下她们俩。她看着李稚京手上的伤,心里终究是有些过意不去,便没话找话地抱怨起来:“你说我这叫什么命?偏偏就……就便宜了那个穷酸秀才!连个官身都没有的举子,也配娶我宋安澜?真是天大的笑话!”

        李稚京安静地听着,手里捏着一方干净的帕子,轻轻擦拭着眼角残留的泪痕。等宋安澜说完了,她才用那带着南方口音的软糯嗓音,柔柔地开口:“宋姐姐,你别这么说。我……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,只是……只是我那日在国公府门前,远远地瞧见过那位公子一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位公子生得……很好看。身形清瘦,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,站在那里,就像一棵雨后的竹子,干净又挺拔。我当时还想,京城里竟有这般风姿的人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顿了顿,像是怕宋安澜不信,又补充道:“我不是骗你。说句不怕姐姐笑话的话,他那份样貌,比我们江南最有名的桃溪班里那个台柱子,怕是也差不了几分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桃溪班?”宋安澜果然被这个新词吸引了注意,“那是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我们江南的一个戏班子。”李稚京的眼神飘远,仿佛真的陷入了回忆,“里面的角儿,个个都是千里挑一。尤其是那个唱小生的男旦,名唤胧郎。听说他一出场,台下的富家小姐们扔上去的金银首饰,能堆成一座小山呢。见过他的人都说,那真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说到这里,声音低了下去,脸上飞起两朵红云,似是有些不好意思。

        宋安澜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,她凑近了些,追问道:“真是什么?你快说呀!”

        李稚京这才抬起头,眸光里带着几分少女的向往与憧憬,轻启朱唇,吐出八个字:“陌上人如玉,公子世无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八个字,像一根羽毛,轻轻搔刮在宋安澜的心尖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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