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声音不似人言,充满了绝望和怨毒。
云漪没有退,反而缓缓将手中的灯油壶放在脚边,动作平静得不像一个被当场抓获的窃贼。
她仰头看着他,声音清冷而笃定:“我知道你在守着这些东西,就像守着一个秘密。可它们会杀人,就像当年杀了你的爹娘和妹妹一样,对吗?”
“腐骨菌”,前世她在防疫课上学过,这种真菌在潮湿环境下滋生,其孢子吸入肺腑,七日之内便能将人的内脏腐蚀成一滩烂泥。
而阿四的家人,便是三年前侯府上一批霉粮事件的牺牲者。
阿四全身剧烈地一震,那双红得滴血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疯狂的恨意。
他像只被激怒的猿猴,从房梁上猛地扑下,目标直指地上的油壶!
“你也懂?你竟然也懂!”他嘶吼着,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掐进油壶的陶壁,“那你更应该让它烧!让这一切全都烧成灰!让府里那些吃着山珍海味、喝着陈年佳酿的贵人们,也好好尝尝这肠穿肚烂的滋味!”
云漪侧身避开他的抢夺,摇了摇头,眸光里是与他截然不同的清明与坚决:“我不是来报复的,我是来救人的。府里上上下下三百多口,不是每个人都该死。哪怕只有一个无辜的人,也不能再因此而死了。”
话音未落,她手中的火折子已然点燃。
微弱的火苗舔舐着被她事先倾倒在地上的油线,像一条灵巧的火蛇,迅疾地朝着米堆蜿蜒而去!
“不!”阿四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,本能地扑上去想要用身体压灭那条火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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