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冬河心里清楚,再过几十年,市面上都是些四十天出栏催肥的肉鸡,那种鸡熬出来的汤寡淡如水,跟眼前这用柴火慢炖出来的滋味压根没法比。
还得是满山跑的野鸡,或者自家院子里刨虫溜达吃粮食的小芦花鸡,那肉里紧实的嚼劲儿,那汤里渗出来的鲜气,才真的能让人咂摸出生活的好滋味来。
一顿热乎乎的饭食吃完,外头的天已经像泼了墨汁似的沉了下来。
窗户纸外头,只剩下最后几缕青紫色的光顽强地贴在天边。
李国栋不敢再多耽搁,怕天黑透了,山路更不好走。
酒呢,他只喝了小半斤多点。
以他那通常一斤烧刀子下肚都不晃悠的酒量,神志清明得很。
饶是如此,陈冬河还是坚持把他送到了院门外,看着他跨上那辆虽然车圈有些锈迹,却被主人勤快擦拭得锃亮的二八大杠。
车子咣当乱响,“嘎吱嘎吱”碾过冻得邦邦硬的土路,慢慢远去了。
入冬后的山风硬得像小刀子,刮在脸上生疼。
这村前屋后,每年都有那起贪杯不知收敛的醉汉,倒卧在冰冷的路边田埂上,冻得硬邦邦的,再也醒不过来。
那可都是家里顶门立户的柱子,人一没,家里的天瞬间就塌了大半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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