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换身衣服。
不能再像个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野人。
更不能像个上门讨债的凶神恶煞。
终于,他从箱底扒拉出一件叠得整齐的旧棉袄。
上面补丁摞着补丁,针脚歪歪扭扭,一看就是林月娥的手艺。
但月娥给洗得干干净净的。
他默默套上。
对着水缸里映出的模糊人影,他胡乱扒拉了几下鸡窝似的头发,又用力搓了搓脸,试图抹平眉宇间那股子戾气。
他得像个人样。
至少,看起来不能那么吓人,那么混账。
走到院子里那堆狍子肉前,他深吸一口气,眼神决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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