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鬟红霞、绿漪侍立一旁,忽见姜念悄然而入。两个丫鬟刚要出声,姜念忙摆手示意。红霞机灵,拽了拽绿漪的袖子,二人蹑手蹑脚退了出去。
姜念踱至案前,但见景晴正临《兰亭序》,簪花小楷娟秀工整,写到“仰观宇宙之大”一句时,那“大”字最后一捺却力透纸背,显出一股子倔强劲儿。案上宣纸雪白,映着窗外冬阳,更显得墨迹清丽脱俗。
“这‘惠风和畅''四字,写得妙。”姜念忽然出声。
景晴腕子一抖,笔尖拖出一道墨痕。抬头见是姜念,慌得忙搁下狼毫笔,起身行礼,鬓边一支银镀金蝴蝶簪颤巍巍晃动:“不知大爷到来,实在失礼了。”
姜念虚扶一把,目光仍流连在字帖上:“你倒喜欢王右军的《兰亭序》?”
景晴抿嘴一笑,颊边现出梨涡:“幼时家父常教导,说女子习字亦可养性。”说着将主位让出,眼中带着几分期待,“大爷若不嫌弃,也写一幅?”
姜念也不推辞,径自挽袖执笔。只见他右手三指轻拈紫毫,在砚中饱蘸浓墨,忽而腕悬肘提,笔走龙蛇,笔锋在宣纸上腾挪转折:
“怒发冲冠,凭阑处、潇潇雨歇。抬望眼,仰天长啸,壮怀激烈。三十功名尘与土,八千里路云和月。莫等闲、白了少年头,空悲切。
靖康耻,犹未雪。臣子恨,何时灭。驾长车,踏破贺兰山缺。壮志饥餐胡虏肉,笑谈渴饮匈奴血。待从头、收拾旧山河,朝天阙。”
但见字字力透纸背,一阕《满江红》写得气吞山河。那“怒发冲冠”四字,真如剑戟森列;“壮志饥餐”两句,又似惊涛拍岸;最后一笔“朝天阙”三字,笔锋陡转,显出几分内敛的锋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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