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翊钧拿着头发放到了盒子里说道:“大司寇是大明的大司寇,有功于社稷,彼时兵凶战危,大明屡战屡败,土蛮入寇喜峰口,劫掠京畿,天下震动,大司寇不顾自己名声促成俺答封贡之事,此功一;戍卫边方数十载,边衅渐缓,边民安居,此功二;天下困于兼并,大司寇在西北垦荒种田三十万亩,垦田五百余万亩,安置流民十九万众,此功三;毛呢官厂经营有方,纾困于大明毛料,柔远人以来,体国朝振奋之意,已难得,此功四;”
“若是这皇宫督造完成,为功五。”
“论功理应宽宥,朕今日割大司寇头发一缕,乃是削发代过,张四维虽与大司寇为姻亲,先生却教朕,信赏罚,曰:夫人君治天下,大要在赏罚两件,必至公至当,才能服人。”
“大司寇,免礼吧。”
朱翊钧没有翻脸不认人,而是收起了王崇古一缕头发,现在王崇古有体国朝振奋之心,若是日后王崇古和张四维一个样子,那朱翊钧也会拿出这一缕头发,告诉王崇古,赏罚是两个字,不是只有赏和宽宥,还有罚和诛戮。
本该这样,就该这样!
王崇古在内心嘶吼着,他知道,他活下来了,他一直反复跟张四维说,陛下掌握了生杀予夺大权不假,可是陛下有振奋之意,矛盾说造诣深厚,就知道,权力是自上而下的,也是自下而上的!庆赏威罚也是如此。
对,世间本该这样!生杀予夺的大权,也该是这样履行的!
“臣一定尽心办事,臣…叩谢陛下隆恩!”王崇古重重的磕了一下,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。
他敏锐的注意到,陛下从头到尾都没改变称呼,那就代表陛下在大火烧宫之后的召见,叫他大司寇,不是哄骗他,而是真的觉得他还能用。
陛下甚至连削官、罚俸都没有惩处,只是拿走了一缕头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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