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次,这是陈记糖坊逃的税,稽税院是追稽,是陈记东家们为了逃避本该的税赋,欠下的帐,这是欠账,而非多收;
最后陈记糖坊向下压迫,自然会有看不见的大手去调节,让他无法获得足够的市场,匠人不满劳动报酬,选择了离开陈记,陈记糖坊会陷入经营困难。
大明京师、松江府都是完成商品经济蜕变的地方,这里的生产关系主要是大规模自由雇佣,而非过去的强人身依附,到了你家店铺,给你做了学徒,需要对你感恩戴德,甚至一辈子的当牛做马。
那是奴隶主和奴隶的关系,我出卖劳动,你支付报酬,理所当然,这不是恩赐。
范远山刚要拧灭石灰喷灯,一个人影走了进来。
“范司会,忙着呢?”赵梦佑带着两名千户走了进来,笑着说道:“我看你这里还亮着灯,就过来看看。”
“见过缇帅。”范远山拱手举过眼的位置,躬身见礼,他站直了身子笑着说道:“陈记的帐刚做完。”
赵梦佑拿过了范远山的文书扫了几眼,眉头一皱说道:“这陈记的事儿,可是个烫手的山芋,咱们院里的账房,都避之不及,唯恐惹事上身,最后还是落到范司会的身上。”
“陈记大东家,也算是手眼通天的人物,和武定侯府有些关系,你这胆子倒是很大。”
所有的线索,都是稽税缇骑找出,在前提调查中,已经对逃税规模有了初步的估计,但究竟能查出多少来,有的时候,也要看人情。
大明西城有条街,就是武定侯街,这可是大明真正的势要豪右之一,仁宗时候,还有个郭贵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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