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是范远山的个人享乐,他可以靠着自己的意志坚守,但他遇到的困境,并不只是他的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对他帮助极大的岳父,是他的岳父让他有了读书的机会,妻子的想法,也只是让岳父在六十大寿上,更加体面一点;

        孩子要上学了,落后一步,就是步步落后;

        孝道、子嗣教育,这对一个大明人而言,考验,实在是有些过于严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范远山的俸禄,每年有二十八银,如果再加上考成银,他每年能拿到三十六银之巨,几乎和需要上战场拼命的锐卒一样的年俸,如果范远山不在京师,这么多的银子,足够他解决所有的困局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他在京师,现在他只需要稍微高抬贵手一下,就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进他的口袋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耳边一直有个声音,在不断的对他说:就做一次,就这一次,就是五十年的俸禄,所有的一切,都不再是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呼,终于整理完了,收拾下,去休息了。”范远山没有高抬贵手,而是将账目上所有问题圈了出来,并且写好了调查报告,明日呈送上司稽税千户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为什么不肯枪口抬高一寸,让这个陈记糖坊少交这一万两千银,陈记的日子好过点,就可以让利给购买糖的百姓,可以给匠人们更多的劳动报酬!

        这明明是个两全其美之事,范远山非要逞自己的官威,朝廷把这笔银子收了去,陈记就只能对下压榨,把银子全部榨回来!

        一来,就是枪口抬高一寸,这些银子也都是进了陈记东家手里,陈记东家,不会有任何的让利,更不会让匠人好过一点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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