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准在不知不觉中,暴露了自己的阶级认同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他收钱写的文章,都是套话,暮气沉沉,别说朱翊钧这样的年轻人,就是给贱儒看,贱儒都懒得看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他写的七篇事关穷民苦力的文章里,全都是真情实感,饱含了对穷民苦力的同情和怜悯,充满了对朘剥的控诉,其中一篇,让皇帝陛下刊登在了邸报之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背篓,是带孩子的工具,也是陈准这篇文章的标题。

        去年深秋的时候,陈准在回家的路上,看到了一个老妇人,妇人颇为佝偻,看起来格外的苍老,右脚跛了,走路都走不稳当。

        秋风紧,西风烈,阵阵寒风,这老妇人衣不蔽体,唯一的棉衣,穿在了背篓里孩子的身上,孩子在背篓里探出了头,大大的眼睛好奇的四处张望。

        在一个完成了商品经济蜕变,并且被称之为棉都的松江府,这个老妇人仅有一件脏棉衣,套在了孩童身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妇人手里提着一份印着赵记梨膏糖的油纸包,拄着拐杖,在寒风中艰难的走着。

        老爷们都心善,看不得这个,有的老爷则是视而不见,就当没看到就是,但陈准显然不是这样的老爷,他跟着老妇人回到了她在城外搭建的窝棚,询问了她的情况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妇人看起来五六十岁了,但其实才三十六岁,是湖广人,从湖广到松江府做工为生,她的丈夫很是能干,在一家镖行负责押运各种货物,前年,她的丈夫和她的大儿子,死在了运镖的路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坐在背篓里的孩子,是老妇人的三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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